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,哪怕话是从战司航嘴里说出来的,宋青君依旧没法相信。
战玉轩就这么死了?
“明天我去医院把他尸体拉回来,你从公司回来,去二嫂那边露个面,探探丰家的意思,她肚子里的孩子准备怎么处置。”
战司航说起那两个未出生的婴儿,仿佛在说一件工具,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。
战玉轩如今两儿一女,虽然都是姨娘生的,但他这一支就算传下来了。战家对丰春雨肚子里的孩子不会太重视。
战玉轩死亡,他这一支注定会被边缘化,战家和丰家本来就是联姻,丰春雨和战玉轩也没什么感情,不管是从礼仪还是从情感,这俩孩子都没有必须留下的必要。
现在就要看中丰春雨和丰家是如何抉择的,丰春雨还不到四十岁,再婚也可以,但她要走,这俩孩子就不能留。
战家的血脉若被丰家这样的大世家控制,对战家可不是好事。
……
“妈,孩子我肯定是要留下的,我都快四十了,打掉了他们,我还能再有别的孩子吗?你想让我老了老了孤苦无依?”
丰春雨抱着自己的肚子,警惕又激动的盯着自己亲妈,像只护崽的母狮。
管夫人瞪了她一眼,“胡说什么,你那么多侄子,哪个不能给你养老送终。”
“哦,你是想让我老了看侄子的脸色过日子?”丰春雨故意说反话刺激管夫人。
“那你是想留在战家给战玉轩那个死鬼守一辈子寡吗?!”管夫人气得眼睛都红了。
丰春雨赶紧抱住她的胳膊,撒娇道:“哎呀,妈咪,我和你说,你不许和别人说哦。”
她凑到管夫人耳边窃窃私语,把自己知道的战玉轩的产业和她说了说。
“再说,以后的战家,不用怀疑肯定是老幺说了算,他不是个不能容人的,我给他战家人守寡,他不说敬着我,也绝不会让人欺负我。
再说,咱家和战家这么多年的联姻关系也不能说断就断了。”
“你一个女人,年纪轻轻就守寡,你当日子那么好过呢!”管夫人觉得女儿太天真。
“我有钱有闲,背靠战家,和战司航没有利益冲突,我想不出来我的日子要怎么才会不好过。”她高兴的半夜都要笑醒了好不好。
战玉轩活着当然好,有亲爹在,孩子以后的前程不用她操心,可她要操心怎么把战玉轩的一切扒拉到自己孩子手里,还得看他脸色。
现在战玉轩死了,只要她决定留在战家,有丰家撑腰,战玉轩的产业大半都会落在她手里,以后都是她孩子的。
当然最主要,也是她绝对不会和管夫人说的。
她的两个小宝贝要和小多鱼这个福娃娃一起长大,方便建立深厚的情谊,以后才能借点福运,一生顺遂。
她对自己的孩子没有别的期待,就希望他们平安长大,别像战玉轩似得,活着累死累活的争啊抢啊,结果啪——死啦。
“行行行,我说不过你,回头让你爹地和你哥来和你说吧!”管夫人气哼哼的背过身去,不搭理她了。
丰春雨又笑嘻嘻的凑上去撒娇,“妈咪,我的好妈咪,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,但是妈咪,你和爹地年纪都大了,以后家里要靠几个哥哥。哥哥很好,但几个嫂子都不是吃素的。我离开战家,再嫁能有什么好人家,难道回家看几个嫂子的脸色过日子吗?”
“她们敢!”
“妈咪,远香近臭,你总不能压着她们喜欢我呀。”
管夫人表情松动了。
“妈咪,你和爹地好好说,我留在战家,对我自己,对丰家来说,都是好事。”
管夫人眼圈一红,用手指戳了女儿脑门一下,“你啊,从小主意就正!”
说完一把将女儿抱进了怀里,你说这破事怎么就落在她女儿身上了。
丰春雨表情平静,唇角甚至微微上翘。
死的好啊,死的妙,她越想越觉得战玉轩死的正是时候。
现在战司航和战玉轩还没彻底撕破脸,战玉轩死了,二房和六房还留下一丝情面,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小多鱼帮忙点化来的,这关系能修复。
……
澳洲陶静云家
小多鱼一大早精力旺盛的爬起来,光着脚丫冲到苏礼文的房间门口敲门。
“嘟嘟嘟,阿文嘚嘚起床啦!”
小多鱼今天要去开大飞机哟~
屋中苏礼文已经穿戴好,阿力开了门,低头才看到一个小不点。
小不点头发散乱着,昂着小脑袋费劲的看他,奶声奶气的打招呼,“阿尼,早上好!”
“早上好,多多小姐。”阿力的声音低沉洪亮,仿佛一辆火车轰隆隆的在耳边驶过。
小多鱼揉了揉耳朵,摆弄着小手,朝阿力伸出一个大拇指,夸奖道:“阿尼,你好腻害,声音好大哦。”
阿力抿抿唇,不习惯被人夸奖,黑黑的脸上晕上一抹无人看到的烫意。他弯腰,一手将小多鱼捞了上来。
“阿文少爷,是多多小姐。”
“多多早上好。”
苏礼文现在习惯了早起,因为每天早上他要进行双腿的复健锻炼。
复健是一个痛苦且极其消耗人意志的过程,他不想让长辈担忧,准备等他能正常走路,再告诉他们。
小多鱼进来的时候,他已经锻炼完洗过澡换了衣服,本该看不出的痕迹才对,可小多鱼看到他时就皱起了小眉头,认真道:“阿文嘚嘚,多多不去开大飞机惹。”
“为什么?”苏礼文一愣,她这么早跑来,不就是期待去开飞机吗?
小多鱼挣扎着下了地,抱住苏礼文的双腿,大眼睛里氤氲着干净澄澈的光晕,“嘚嘚累累,要睡觉觉。”
她眼睛的光像是菩萨净瓶中的水,滴滴点点落在苏礼文心头,洗去上面一切阴霾,让他冰冷的身体一点点的变暖。
除了阿力,没人知道他为了重新站起来付出了多少汗水。他以为靠着对站起来的执念,可以不在乎有没有人知道他的努力,可小多鱼一句话,就戳破了他坚强的假象。
十六岁的少年,在这一刻,放下了故作坚强的盔甲,露出了狼狈不堪的柔软。
苏礼文倾身靠近她,“多多,哥哥好累啊,你亲亲哥哥好不好?”
“好~“小多鱼抱住苏礼文脖子,在他脸颊上木嘛木嘛亲了好多口,在他脸上涂满了口水。
阿力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手帕,皱着眉站在一旁,准备小多鱼一停下来,立刻给自家少爷擦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