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不出来,这整日摆着张厌世脸的狗男人,也有着世俗男子的雅兴。
谢衡淡淡扫一眼门口杵着的人,女子弱柳扶风,却又站得笔直,隐隐可窥骨子里的倔强可骄傲。被他盯着,亦不卑不亢,沉静等他吩咐。
斟茶?谁要喝茶!
柏萱没听到谢衡接受莲鸢提议,反而发现他一声不吭地起了身。
今天的戏应当不符合他的胃口,看这么久,别人越看越沉浸,他呢,是越看越失望。意识神游天外,表情沉冷如霜,满脸地不耐烦。
走到门口,后面的人仍没动静。
谢衡有些烦躁,猛地回头:
“还没喝饱?”
看两场戏,她又是喝茶又是吃点心,偶尔还会鼓着腮帮朝戏台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,向他夸赞戏角演得好,深入人心,丝毫不觉哪里不妥,更没体会到他的用心。
亏他做了那么多,到头来,白费功夫。
凶谁呢凶?
柏萱头一偏,面朝窗外,拿后脑勺对他。
“怎么会,就算喝不饱,也被你气饱了!”
她发誓,再也不会跟谢衡一起看戏!
冷暴力不说,还当着花旦的面给她甩脸色,显摆什么啊显摆!
小夫妻吵架,莲鸢非常体贴地退出了房间。不过,此时无人注意到她。
谢衡已经不觉柏萱如此猖狂有什么问题,反而觉得,这才是她对他该有的态度。就该是这样,而不是方才那样,像个面对自己男人的正常女人。
心底那股燥意好似随着她的发怒而平息了些,他道:
“那还不走。”
“你先走,我不想跟你一起。”
和不喜欢的人一起看戏,就是这种下场。
不欢而散,两看相厌。
哦。
谢衡走了。
外面余热未退,热闹又嘈杂。
柏萱已经懒得去想谢衡为何总是无缘无故发火,独自下楼,走在街上。
夜幕降临,各家灯火照亮世界。
京都的街,入了夜后更为热闹。满街人来人往,相互拥挤。道路两旁摆满小摊,幽深小巷从主干道通向不知名的角落。
今日没带下人,谢衡先走了,还特别没道德的把马车给带走了。
可恶!她让他走,没让马走!
柏萱只能用脚赶路,她一直走明亮的显眼的地方,经过阴冷黑暗的角落,便立马加快脚步,迅速通过,并在心里把谢衡骂个一万遍。
路过两家卖泥娃娃的摊铺,柏萱没多看一眼,因为这两个小摊后面是一条狭长阴暗的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