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吵我睡觉,出去。”
刘一不管,将人从床上拖起来,拉到门口,指着远处说:“看。”
老瘸子瞄了眼,不以为意,摆手回屋,“看见了。”
他似乎不在意真假,转头去屋里,过了会,手上拿着一个一块布,打开一看,里面赫然是金香叶。
“拿去,别来烦我。”
刘一接过,扭头就走,又想起什么,回头对他说道:“我把药送回去,稍后回来等公子。”
老瘸子没说话,摆摆手,让他走,屋里多一个人他睡不踏实。还是走了好。
骏马在黑夜狂奔,直奔城内县衙去。
晨光熹微,刘一赶回来了,进门就把药交给大夫,然后又折回上源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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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书瑶不晓得自己睡了多久,脑袋很沉,想醒来但是睁不开眼,梦中场景乱七八糟的,一会在骑马,一会在马车上,转眼又是躺在床上。
她想开口说话,可是喉咙很干,说不出话来,急需喝水。过了很久,干燥的唇有了湿润感,有水流灌进嘴里,缓缓滑过喉咙,干燥的喉咙终于有了水的滋润,舒服了。阖上眸的人赶忙吞咽,一口接着一口,直至彻底舒服了。
房内有人在走动,时不时有人说话,至于说什么,她听不清。昏昏沉沉的陷入昏迷,又是一无所知。
一日过后,房内隐约有人说话,是男子的声音,有点耳熟。
王大人:“谢大人回来了吗?”
阿四回话:“差人去过了,受了点小伤,天黑之前能回来。”
谢大人受伤了,王大人震惊之余也担心,忙问:“要不要紧?伤哪里了?”
阿四叹气,说:“左手,没大碍,修养几日就好。”
王大人哦了声,正想多问几嘴,突然听见床上的人呜咽两声,似乎要醒了。
两人同时回头,刚好瞥见沈书瑶脑袋来回动,似乎有醒来的迹象。阿四出门把丫鬟喊进来,伺候在她身侧,要是人醒了,方便扶着。
几人盯着看,过了片刻,中毒的人慢慢睁眼,先是适应光亮,然后扫了圈,没看见想见的人,便张唇。
“谢屹呢?”昏睡几日,喉咙略显沙哑,人也瘦了一圈。
阿四支支吾吾的看了眼王大人,然后说:“大人出门了,晚上回来。”
“哦。”
丫鬟扶她起来坐会,又给她倒了杯水,稍微缓过来点,脑子也清醒几分。想起晕倒前的事,沈书瑶问:“我是不是中毒了?”
“是,不过已经解了,夫人不必担心。”
解毒了,那就好,她年纪轻轻,不想死那么早。松了口气,沈书瑶慢一步反应过来,她中毒了,谢屹是不是着急了?晕倒前她听见谢屹的声音了。
“谢屹他…”
“您先歇着,等公子回来再说。”
沈书瑶还想问点什么,但眼前晕晕的,身体没恢复,再加上阿四故意敷衍,她也就没机会问出口。
她很累,确实需要休息,躺下闭上眼睛,没一会就睡了过去。
阿四和王大人在府衙等了一日,终于等到了谢屹回来,只见男人衣裳褶皱,衣摆和手臂还有脏污,脸色苍白,眼下有淡淡的乌青,比出门时多了几分狼狈和疲惫。
阿四赶忙迎上去,直接看向他左手,想看看,又怕他疼,一时头疼。
“公子,您没事吧?要不找个大夫来看看。”
谢屹看了眼自己,确实狼狈不堪,他不大在意,说:“不用,夫人醒了没有?”
“醒了,问起您了,眼下在睡觉。”
谢屹应了声,大步流星的朝里走,室内暖和,身上的寒意进门就散了。谢屹在床边坐了半刻,见她脸色好些便放心了。
扭头吩咐下人抬水来,他洗洗换身衣服,实在是太脏了,在山里待了一天一夜,满是土腥味不说,身上也有泥土,该洗洗。
左手骨折,活动受限,只好慢慢来了,洗完喊来阿四帮忙。阿四看见骨折的手,瞅了他一眼,说:“那老瘸子是故意为难您。”
谢屹沉默,整理好衣服出去,喝了两杯茶,就支开了阿四等人,自个上床休息。
她解了毒,需要多休息,从上午到现在睡了一天还没醒,但气色看着好了很多。谢屹摸摸她的脸,刚动,胳膊就疼了一下,他闷哼一声,随即不动了。
沈书瑶转个身,正好面对他,眼慢慢睁开,入眼便是男人俊朗的脸庞,双眼闭着,安静亲和。
一觉醒来,谢屹就回来了,她弯着眉眼,肉眼可见的欢喜。
“谢屹,你回来了。”
眼一转,看见吊着的左胳膊,笑意消散,担忧道:“你胳膊怎么了?打架没打过别人。”
谢屹没睡着,闻言睁眼,轻声道:“没打架,意外,撞石头上了。”
她拖着尾音哦了声,不大信。他这么小心的人,怎会撞石头上?骗人。
“你说实话,我不笑话你,是不是打不过?”
谢屹气笑了,暗想她怎么如此执着他打架了,还没打过别人。这让谢屹不由得想起她札记里写的,说他在外边跟人打架没打过,回家脾气差。从前和现在,她的脑回路一直没变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