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严子确确实是个人才,他父亲在时就家道中落,只留下了兄弟俩。他颇为争气,进士及第,算是老爷的半个门生,二十三岁便外放渝州为官,在外面历练了七年,这次是回京叙职。可惜就是命不大好,发妻早丧后便一直没有续弦。”
方花实闻言一脸惋惜:“竟是个鳏夫!看上去,可一点都不像已到而立之年的样子呢。”
“不过,虽然他是鳏夫,却也有不少人家来打听。此人文武兼备,听闻陛下有意在渝州设立节度使,属意就地擢升严子确,往后也算是一方藩帅了。”
方花实点头,想来这其中也不乏郑远持的推波助澜。
“真不错,也算是青年才俊,再嫁给他便是节度使夫人,自然会有女子趋之若鹜的。”
她的口气略带惋惜,严子确条件虽不算差,可再怎么样,让女儿嫁一个鳏夫,还年长不少,她自是不乐意的,方才一时兴起的念头也全然打消了。
“那他弟弟呢?”
“弟弟在大理寺,似乎家中也早已定亲了。”
到此方花实便彻底死了心。李砚卿朝屋外看了一眼,低声道:“你也不必担心,杜境宽的事,老爷也知道了,他对杜家并不反感,绵韵若当真喜欢,也没什么不能嫁的。”
是啊。只要女儿喜欢,还挑什么呢。
方花实叹一口气,抬眼看见李砚卿捏着针却迟迟不动,知道她也在担忧来仪,于是也去宽她的心。
“四丫头追求者不少,那叔山家二郎听说在青州又救她一回,还有那个舜王世子,眼睛挂在椒椒身上拔也拔不出来——这么些头角峥嵘的人物,还愁没有合适椒椒的么!”
李砚卿却没心思想这些,将针线放回笸箩中,抬手揉了揉眉心。
“短短的时间里,这已经是第二回了,她一出门就出事,真不知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……”
方花实闻言直拍桌子:“快呸呸呸!哪里是因为这个,实在是有人贼心不死,我们四丫头福气旺着呢,姐姐莫说这话!”
李砚卿强挤出一丝笑容:“我随口说说的……”
“这种话哪能随口说呀,不作兴的!”方花实责怪道,“后日去寺里,可得菩萨面前好好拜拜,消一消口业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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霄云寺在玉京西郊拂霄山麓,传闻此山曾有神隐遗迹,数百年来香火十分旺盛。加上此地山水景美,是个踏青的好去处,玉京城中的贵族世家不少选择将祖先神位供奉于此,国公府便是其中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