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来仪面色一僵:“只是些小儿女情绪,如何入得了王爷的耳,让您见笑。”
这服软的语气,一如那日鹤臯山洞中,她低眉顺眼的姿态。
叔山寻语气中带了几分深刻笑意:“不过,以两位姑娘出身,想来本就无需去攀附谁,倒是若有人刻意接近,倒难免被视作是别有用心。今日席上,若是贱内让二位姑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,本王代为道歉。”
郑绵韵心思纯善,闻言大觉惭愧,摇手道:“王爷哪里的话!王妃和大公子一番安排,颇为用心,并无半点让人不舒服之处……”
她心中暗自担忧,不知方才一番得罪人的话被这父子听去了多少,一扯来仪的袖子,心虚地向叔山寻回礼。
“王爷和二公子莫怪,是我们姐妹在此闲话忘了时间,这便要归席了。”
“好罢。”
叔山寻看一眼郑来仪,而后对着她身边的郑绵韵道,“府中刚刚修葺完毕不久,内院稍显杂乱,既然两位姑娘也要归席,不如便由本王护送?”
“哦,好。”
郑绵韵没有拒绝的理由,她跟在叔山寻后面,脚步略显仓促,想要落后半步等等来仪,可叔山寻却时不时转头与她闲话几句,于是只得打起精神应付。
渐渐地,后面两人便拉开了一段距离。
郑来仪缓缓走在暗香浮动的小径,草丛中虫鸣阵阵,惹得她心头一阵烦闷,身上便起了燥意。
她手中团扇竖起,在面前微微扇动,旁边人冷不丁出声。
“看来姑娘的喉疾已经好了。”
郑来仪脚步一顿,好在面上的僵硬被夜色掩去了大半。
“我的匕首,姑娘什么时候可以还我?”叔山梧索性站定了。
“……今日未带来,过两日我找人送来。”
叔山梧略低了头:“我不住王府,明日便登门去取吧。”
郑来仪一时疑惑,没有说话。
“郑小姐是不方便?那便等我过阵子回来再说吧。”
“你不待在玉京么?要去哪里?”郑来仪终于忍不住问。
叔山梧扬了扬眉,捕捉到她紧张的视线,眸光微敛。
“……我是说,二公子刚回到玉京,眼下四境皆安,这时候又要去哪里?”
“有些事情。”叔山梧抿了抿唇。
“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么?需要随身带刀?”
郑来仪压抑着口吻,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像盘问的口气,脑中念头动得飞快。
“在下是行伍之人,行走带兵刃本就是习惯……”他没接着说下去,面露玩味。
意识到自己实在显得关心过甚了,郑来仪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落在对面的人眼里,有了几分羞赧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