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藏身于屏风后,看见厅中济济才俊当中叔山梧那一袭不羁的身影。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,那时他一身战甲尚未卸下,挎刀宽坐,眉眼凌厉,与周围环境显得如此格格不入。
而他敏锐察觉暗处的窥伺,猛一抬眼,视线与她冷不丁相撞。
心狠狠跳一下,郑来仪便红着脸遥遥指中了人,对父亲说“女儿要选他做我的郎婿!”
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当时那始终压着眉眼的人竟而勾了勾唇角。
思及当年,郑来仪嘴角发僵,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。
“真若如此,岂不叫人笑话我们郑家的女儿恨嫁?”她的声音冷得有些反常。
第10章也不知这叔山将军府上有无适龄的子弟……
郑远持笑了笑,当下揭过不提。眼神扫向席上一直在女人们的交谈中沉默着的成帷,慈父的神态切换成了严厉。
“嘉树在兵部司如何?近来都做些什么?”
郑成帷放下手上的汤匙,姿态恭敬地回话:“父亲,儿子一切都好,上官对我也很关照。每日主要负责诸军名簿归档,军籍的管理和清点。”
郑远持“嗯”了一声,神色淡淡的:“兵部司令史文书工作琐碎,权当磨一磨你的性子——不过男儿么,也不一定就困于案头,还是要多出去历练历练。”
郑成帷垂头应是。
李砚卿看了丈夫一眼,咂摸出些什么。
晚间郑远持还要回宫中,这顿饭便没有用太久,一家之主起身后,众人也随着离席。
郑绵韵落在最后,见长辈们离得远了,便扯了扯郑来仪的袖子:“椒椒,你真的觉得杜境宽不好么?”
郑来仪看见绵韵清澈的眼神,暗自叹了口气:“也不是不好……我只是觉得……”
“觉得什么?”
郑来仪看着她:“绵韵,你真的心悦那个杜境宽?就因为上次他捡了你的彩胜?”
绵韵语气认真起来,否认道:“没、没有……谈不上心悦,就是、就是觉得,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吧。再说了,也不能仅凭外表就断定一个人,不是么?”
“……你说的是。”郑来仪只好承认。
“所以你们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少年将军,是什么样子?”郑绵韵实在好奇。
郑来仪信口:“不是什么将军,一个低阶捉生将。还不如杜境宽。身长五尺、膀大腰圆,像西市卖猪肉的。”
绵韵闻言傻眼。那郑泰为何那么说,被人家下了蛊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