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课长,不能再审了,再继续用刑,恐怕人就要撑不住了。"周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,小心翼翼地说道。
赵志强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貌,肿胀的眼皮勉强睁开一条缝,嘴角不断有血沫溢出。
他的十指指甲全部被拔除,裸露的指端血肉模糊。胸前被烙铁烫出的焦黑痕迹,散发出淡淡的焦臭味。
并且在经过几次电椅后,整个人的生命体征已经很不稳定了。
"八嘎!"佐川太郎有些咬牙切齿,多好的机会,只要赵志强能开口,就可以把上海站连根拔起。
天大的功劳就摆在眼前,可偏偏就是撬不开他的嘴。
“先让医生给他治疗,周桑,你们当时抓捕时,闹出的动静大吗?”
周浩摇摇头,“当面打死了五人,动静还是不小的。不过,我已经留了很多人在现场,只要军统的人去肯定会落入我们的陷阱。”
佐川太郎眯起眼睛,算了下抓捕时间,"最迟今晚,我一定要看到口供,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。”
"嗨依!"
在这个通讯不便的年代,特工十几个小时不和总部联系是常事。但每多一分钟,上海站察觉到异常的可能性就大一分。
特别是像赵志强这样的行动队长,每天都要向总部报备行踪。即便偶尔因任务耽搁,也绝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不联系。
抓捕时的动静这么大,上海站只要派人到事发地点周围随便找人打听,就知道出了事。
眼见佐川太郎和小林秀夫要离开,渡边健次郎便快步从楼上赶下来。
“课长,您这就要走了?”
佐川太郎停下脚步,有些不悦的看着军装有些凌乱的渡边,“渡边君,你在侦缉处代表的是特高课,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。”
“另外,这边的审讯工作一旦有进展,立马向我汇报。”
“嗨依!”渡边低头应道,眼中闪过一丝诧异。
十几个小时的严刑拷打居然还没撬开犯人的嘴,这在他多年的特务生涯中实属罕见,他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敬意。
目送佐川太郎和小林秀夫离开后,渡边深吸一口气,从兜里掏出一张松岛楼的免费招待券,在周浩面前晃了晃:"周桑,松岛楼的免费招待券,正好到饭点了,要不要一起去?"
周浩揉了揉发酸的后颈,苦笑着摇头:"审讯工作离不开我,犯人随时可能开口,要不渡边君还是在食堂吃吧。"
渡边撇撇嘴,“你们侦缉处的食堂简直难以下咽!那个厨子该换换了。”
他继续晃了晃餐券,"这样吧,我去打包带回来,反正这张券能点不少菜,也可以给周桑你带一些。"
周浩犹豫了一下,松岛楼就在旁边,只是打包也花不了多少时间,并且犯人现在还在昏迷中,一时半会也审讯不出东西。
他从昨晚行动到现在,一直没有吃饭,现在也的确有些饿,"那就麻烦渡边君了,不过请快去快回,时间紧迫。"
渡边骑上他的自行车,哼着小曲,大模大样的从侦缉处出来。
转过两个街角后,他在一个下水道口旁停车,装作检查车胎的样子。确认四周无人注意,迅速将一个油纸包裹的纸团投入路边的下水道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