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怎么还一封信过来问裴纪堂借人了, 这个第五争到底是什么毛病啊?
嬴寒山向后一仰, 想也没想就要把信笺飞回桌面上去。刚要脱手, 她的手忽然一顿, 觉出一点不对来。
信笺上的字迹,应该不是第五争的。
之前她在韩其的书房里翻出过第五争的敕令,那个应该是他的亲笔, 不然很难想象什么代笔能毫无修饰地洋洋洒洒骂上三张纸。
第五争骂人话粗俗, 字却写得还行, 至少比这封信笺上的字好。
不是说这些字潦草, 反而它工整得过了度, 像是刚刚学写字的小儿一笔一划画出来的。
字左右上下没有结构,横平竖折也僵硬得过了头,虽然清晰但称不上好看。
嬴寒山心下一动, 拆开信笺抽出信来,一枚小东西随着她的手掉了出来。
那是一枚嵌银头的狼牙, 银头做成了畏兽吞口的样子。
嬴寒山把狼牙攥在手心藏进袖子里, 拆开信笺抽出信,字没看到先看到第五争的私印,旁边盖了大大小小一堆印章, 凡是能证明这封信合法性的章子全都在上面了。
嬴寒山在这一堆章里找了一会,找到自己想确定的那个。
青簪夫人的印也在上面。
这封信不是第五争写的, 是身为少数民族的青簪夫人写的, 她没有系统地学过字形和笔画,所以会有这种画画一样的笔画结构。
【事急, 唯君可解,速至踞崖关,繁礼勿用,君至必有厚报,切切。】
嬴寒山折起信看向所有人:“这要是第五争写的,我会觉得这人脑子又抽了,但这是他妈写的,我觉得是出事了。”
淡河刚刚消停了一冬,她也刚刚摸到她的统领职位,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离岗的好时候。
但这也不是一个邻居家着火的好时候。
去年第五争一整年都在和人互殴,先和他弟第五明,后和乱套的自家后方,虽然四面漏风没一阵子消停,但一直还算没出岔子。
就是因为邻居是这样一条四处撞人的獒犬,所以淡河虽鸡飞狗跳,却不曾遇到真正的威胁。
但如果有一天第五争出事彻底爬不起来,而淡河还没有壮大到足以应对冲击,那接下来砸向淡河的是毁灭性的麻烦。
已经到了他妈写信过来的地步,嬴寒山有理由相信这次真是大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