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被拉起来,走了两步,一直在她旁边的母亲突然扑过来,扑倒士兵脚下。
女人的手被反绑着,失去平衡让她没法直起身,可这个女人还是拼命地抬起头来,脸上有些拼命支撑的,近乎于谄媚的微笑。
她太小了,那个母亲嗫嚅着说,近乎于祈求。“我,我可以吗?她太小了啊……”
而那个拉着女孩的士兵只是深深地注视着她,他的嘴唇动了一下,没有说什么,只是把女孩从她母亲面前拉走了。
大概没人知道,他是想安慰她的。
两个人被拉出营帐,等待他们的却不是刀剑。士兵砍断了他们手上的绳子,然后给他们指了指前面的一个角落。
那里生着火,有一股好闻的水汽扑过来,脑袋还在嗡嗡直响的男人下意识空咽了一下,他发觉自己的嘴唇已经干得裂开了。
现在没有人捆着他们,但拔腿就跑似乎也不太现实。
于是这一大一小两个人,有些蹒跚地走向那个角落。
一个女人坐在那里。
他们见过那个女人,之前她就站在那个姓裴的大人物身边。
那双金色的眼睛实在不太像是人呵,现在即使她就这么平心静气地坐在那里,还是让人不敢靠近。
谁会靠近一只虎呢?即使那虎关在笼子里?
两个人踌躇着站在那里时,女人抬起头来了。
嬴寒山非常,非常,非常想念嬴鸦鸦。
如果现在鸦鸦在现场,绝对不会发生这样尴尬的事情。
她可以很放心地把这俩人甩手给自己这个妹妹,然后退到一边变成一个凶恶的,只负责保证安全的白脸。
但嬴鸦鸦不在,她被留在淡河了。
淳于顾不太适合安抚这两个人,虽然他表示自己很乐意干,也一定会干好,但从他之前的立场来讲还是算了吧。
苌濯倒是可以,但那张过于漂亮的脸和过于惊悚的疤,以及他那副生气不足的样子也很让人嘀咕。
最后只剩下她嬴寒山了,最不合适的人现在最合适,她不上也得上。
嬴寒山对着他们歪了一下头,然后拿起放在一边石头上的碗。
“米汤,”她说,“要加蜜糖么?”
米汤加了盐,又稍微加了一点糖,不是为了调味,是为了配电解质水。
嬴寒山坚持人在血糖稳定头脑清醒的时候才能更好地听别人讲话,所以这俩人坐下来二话没说,先一人被她灌了一碗热汤下去。
一碗汤喝完一半,手不抖了眼神不飘了,脸上也有了些微的血色,嬴寒山看着他们,才开始说话。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