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抄书这个事情,还是在严母面前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耽误功课,同时只抄写一些和科举有关的书,绝不抄那些话本子杂书闲书之流从而移了性情,才得到严母的同意且接受了严知行的抄书银子。否则他去做别的事情,就算赚到了银子,严母也不会收。
严母虽然固执,但是也讲理,只要是对儿子学业有益的事情,她都会全力支持。
那日严知行将抄好的书用蓝布包好放在怀里,紧了紧身上的棉衣,冒着风雪走了出去,绕过几条巷子,走到了一家小院前面,敲了敲同窗范恒的家门。
寒冬腊月的,今日正好又在下雪,严知行想着范恒应该在家。
范恒老家不在卫辉,不过在卫辉另外赁了一个小宅子,平时吃住都在书院,只有放假才会到这个小宅子里,但是最近书院已经关门放假了,毕竟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,照理范恒应该在家才是。
严知行又敲了好几次门,露在外面的手冻的直哆嗦,见还无人开门,就知道此刻范恒应该是不在了。
原本此刻严知行该走了,可是答应好范恒今日交书的,听范恒讲明日一早他要带给一个朋友,若是现在自己回去了,范恒交不了差该如何?
还是等一等吧,不差这点时间。
严知行冒着寒风等在严知行家门口,冬日的风雪似刀似剑,往他脸上刮去,严知行双手拢在袖中,来回踱步,可是脚趾已经冻的失去了知觉,身上的棉衣外面看着还行,里面的棉絮早就是好几年的了,哪里还有多么防寒,只能时不时对着手地哈上一口气,让自己不至于冻僵。
好在等了大约一刻钟,范恒终于露面了,一看到等在寒风中的严知行,范恒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,连忙将严知行请进屋子,把屋里的火炉点了起来,两人围着火炉烤着火,火炉上面烧了一壶水,等水开了又给严知行沏了一杯茶。
严知行捧着茶盏,烤着火炉,才感觉到自己好像活过来一点,讲话也不舌尖发麻了,放下茶盏,从怀里将蓝布包好的书拿出来,递给范恒查验。
范恒是知道严知行的为人的,再是放心不过,而且今日他还心头挂着别的事情,草草翻了两页见字迹端正,没有涂改就放到了一边,然后压抑不住兴奋地问严知行可知道“卫辉时报”上“征稿启事”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