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风和日丽。
白衡还挂在树上晒太阳,一辆马车从西南方向驶向东方。车辙深深,里面载了不少东西。
在距离白衡挂着的这棵树还有三四百米的时候,几十个躲在草丛许久的大汉持刀纵出拦住了这辆马车。
白衡挂在这儿当了半月吊死鬼,头一回见到这等事,为了让自己看得更清楚点,他脚一踢树,挂在树上的腰带转了个圈,自然而然的瞧见了全景。
马车里出来一个约莫二十来岁金丹修为的年轻人,与这些大汉厮杀起来。
白衡看出此人应该来自南陵城附近的水月洞。
水月洞是附近地域仅次于天清门的大型势力,宗门的入口在一大片泥潭中,待到冬天淤泥结冰净如天镜,倒影水月,得名水月潭,潭底生有空穴,就是水月洞的由来。
水月洞的人最是擅长轻功,身法刀剑皆是滑溜至极,非常棘手。
不过水月洞人是家宗一体,若无大事,水月洞的人不会轻易出水月潭。
白衡从前没和水月洞的人交手过,见那年轻人功夫不错,饶有兴致看了一阵。
他看出这个年轻人晋升金丹不久,根基不稳,而另外几十个大汉不仅拳脚老道,对水月洞家传的功法造诣更深,知道这个年轻人落败是早晚的事情。
眼见着这人一念之差,身中数剑,口吐鲜血地退回马车内,另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哭着响起:“够了,够了!三伯父,七叔,你们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!”
他掀开马车的帘子走出来,一张相较男子脸庞略显娇俏秀丽的脸上,鼻头微红,啜泣道:“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,我和云哥私定了终身的,你们要想杀了他,我也不活了。”说着他左手一翻,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处。
被这年轻男子称为三伯父的是个虎脸浓眉的高壮男子,他怒道:“殷临!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,你喜欢男人,你爹没斥责你,反而给你办招亲,那么多大好男儿你不要,和陈飞云这个废物偷偷私奔。现在招亲大会办到一半,你爹怎么和大家伙儿交代!”
他另一个七叔说:“你今日必须和我们回去,陈飞云要真心和你在一起,就必须在今晚上的比武招亲里拔得头筹,否则我们不会认的,以他的资质,一个端茶倒水都嫌不够格的下人凭什么娶你?!”
殷临说:“我不管,我喜欢他,我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,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。”他哭起来,“我偷听我爹爹和娘说话了,今天晚上他要真去比武了,百虎门的赵暄会打死他的!”
“嘿嘿,他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办法呢?”他的三伯父说,“他本来一个孤子,被族长收留做弟子,已是走了天底下的大运,他还有这个熊心豹子胆敢肖想你,现在才打死他已经算是便宜他了!”
殷临彻底寒了心:“你们要么放我们俩走,要么把我们俩的尸体带回去。”
这时陈飞云虚弱地从马车内爬出来,他的肤色偏麦色,五官刀刻分明,长得很英俊,但这份英俊略带苦气,颇有一种吃苦耐劳的听话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