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若是砸在手里,又实在可惜,是放过了命运给予他难得的机遇。
要不然剥了他的皮,给个聪明点的换上?那干脆画张更美的人皮也无妨,又何必执拗于这小妖的皮。
他洗了笔,沾了新的墨,下笔一气呵成。
沈晏清下楼前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,他想知道砚青要画什么送给那位少见的越湖真人。他揣摩着估计是要画些老套丑陋的松柏什么的,可就是这么一回头,沈晏清看见了砚青桌前已经跃然纸上的一株牡丹。
那画牡丹的墨浓得出奇,明明是黑的墨,可映在沈晏清的眼里,他就觉得这该是红的。那种最浓、最艳的红。只印在画卷上是不够的,活该印在这浩荡宽阔的天地之间。
可下一秒,砚青又丢开了笔。他不满意,将画卷撕烂,丢到了一边。
沈晏清的心“怦怦”直跳,心想砚青这么烂的人,还有这样好的画技,实在是老天不公。不过这不关他的事,他也不是什么爱画惜画的人,满脑子就想着快跑。
他早就把要上课学东西学规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下了楼,撒丫子就往春江院跑,等溜回自己的房间,就把鞋子脱下,像只兔子一样蹿回窝里。打算等江妈妈来找他,就装病。
等到了晚上,江妈妈果然来了。
春江院的人晚上是不吃饭的,但江妈妈带了一盒小酥饼,山楂馅的。她才把山楂酥拿出来,闻着香的沈晏清就下了床。
江妈妈说:“我今日忙,都忘了与你说,要你去学堂上课。你明天再去吧,我晚上和学堂的王管事说了的,叫你明天去学跳舞。”
跳舞,怎么又是跳舞。
沈晏清想不明白:“我听隔壁的江晗公子说,因为魔尊爱画,因此进了学堂首先要学的是作画,怎么是轮到我,是教我学跳舞?”
江妈妈捂嘴笑了一声:“晚上的时候,我去给砚青执事请安,他说见到你了,还见到你在树底下跳舞,觉得你很有天分,所以呀,才差我去给你说的。”
江妈妈没有察觉到沈晏清脸色的僵硬,她以为沈晏清高兴坏了,捻起一块山楂酥递给沈晏清:“前几天执事还说你像个花瓶,想不到你今日就让执事刮目相看,他还夸你了,当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。明天也跳个给我看看。”
沈晏清眨巴着眼睛,不知道要在哪找个地洞钻下去,江妈妈见沈晏清接过山楂酥却不吃,便催着他吃:“吃啊,怎么不吃了?多吃点,这可是用上供的灵果做的。”
沈晏清吃不下。
这不离大谱。
砚青真以为他在树底下跳舞呢?
江妈妈没有待很久,她来看过沈晏清后,提上带来的盒子,说是要回去了。
走之前江妈妈站在门口又和沈晏清说了两句,这件事被她颠来倒去的说个没完,沈晏清听得耳朵起茧,江妈妈说:“明个儿执事大人兴许回来看看你,他今天的模样瞧上去挺兴趣盎然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