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诊室门口,齐晓栀抱着陆株出来,走进病床哄着睡了,陆悬推门进来,眉头蹙得能夹死蚊子。因为陆株说想吃一家店的甜品,他就打车去买,结果半路上接到她失踪的消息,回来的路上又接到她过敏的消息。就这么一会儿,竟然能发生这么多事。
齐晓栀说:“我以为你说出去买东西,把她也带上了。”
“是我没说清楚,对不起。”
“不用道歉,我也没问清楚,当妈当得太不上心了。”齐晓栀摸了摸陆株的额头,过敏不严重,没发烧,湿衣服换了,外面还套着江喻的外套。
她突然想到了那个孩子,虽然只是一瞥,但他筋疲力竭的样子深深烙在了她心里,身上就穿着一件湿透的衬衣,裤子也是湿的,鞋都不见了,包着陆株的外套却是干燥暖和的。
为什么能为一个几面之缘的孩子这么拼命呢?她这样想着,不由得看向陆悬。
“怎么了?”陆悬坐到她旁边,轻轻握住陆株的手。
“多亏了江喻。没有他的话,你妹妹凶多吉少。”
陆悬一愣。
病房门被敲响了,舅舅一家小声地走进来,舅妈掉了眼泪,怕吵醒陆株所以不敢大声哭。一家人低沉地坐在一起,舅舅说:“陆悬你那个朋友也来了,现在在外面。”
江喻没进去,坐在医院走廊里出神,直到陆悬出来,他才“唰”地站起来,问:“陆株怎么样?”
“不严重,打完针观察一晚,明天就可以出院。”
江喻松了一口气,跌坐在椅子上,嗓子干涩得厉害,哑声说: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坚果从哪来的,跟厨房说过撤掉了含坚果的甜品,屋里也清理过一遍,应该是全部清掉了的……对不起。”
他抱住头,实在是没有脸面对陆悬,这些解释就跟狡辩一样,也许是妄图减轻罪恶感,却让自己更难受。
“她吃的所有东西都是经过我检查的,家里也检查过,的确没有坚果。这件事不是你的错。”
江喻抬眼,看见陆悬蹲在自己面前,从双臂之间的夹缝看着自己。
“你跟个鹌鹑一样。”陆悬说着,拉开他的双手,摸到一手湿凉,“……!”
他拉开江喻的外套,里面的衣服竟然是湿的,体温都摸不到了,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。再低头看去,袜子也没有穿,不知道是哪来的一双鞋,一看就不合脚。
“你刚要饭回来吗?这鬼样子还跑医院来!”手心冰冷的触感传来,陆悬胸口像被锤子重重地砸了一下,拉着他往卫生间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