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一分一秒安静地流逝,她与独处相安,在不知不觉中空旷的房子时而传来几声梦中呓语。
接下来几天,黎漫几乎天天带着相机去往每一个地方记录当下。
抵达芬兰堡参观了许多博物馆。
在赫尔辛基集市广场上漫步,尝遍各式各样的烘焙与咖啡,收集好些手工艺品。
在教堂中待了许久,消去许多内心尘封已久的烦恼。
用绵长安静的氛围淡去往日崎岖的每一个艰难。
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江斯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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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月初。
四处都在下雨,路边的枯叶几乎掉完,层叠混合雨水粘粘在地上。
傍晚时分,地面上映出路边温馨的暖光,黎漫将脸埋在围巾里,一步一步缓慢地踩在枯叶上。
她怕冷,尽管贴了好几个暖宝宝,手心还是揣在大衣里就没有拿出来过。
走了一路,黎漫最终踏进一家小酒馆。
她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,习惯性点了一杯MintJulep。
在悠闲舒适的环境下威士忌搭配薄荷让她紧绷的情绪得到舒缓。
正当她盯着酒杯发呆时,一个身影出现在她前面。
“黎漫,好巧。”
黎漫目露诧色:“江先生?”
男人此刻穿着黑色大衣,眉目间过于慵懒淡漠,此时正在浓眉稍扬地盯着她。
两人距离并不算远,她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冷气。
黎漫平静了将近一个月的心再次快速跳动着。
“刚刚结束工作路过进来坐坐,没想到在这也遇到你,还挺有缘分。”
缘分吗?
黎漫难免懊恼,曾经痴迷暗恋江斯言的她,只能靠着努力才能见上他一面。
如今她决定放弃了,他却无时无刻出现在身边。
江斯言点漆似的眸子瞥了一眼对面的位置,问她:“介意一起?”
能说介意吗?
出于礼貌,黎漫还是摇摇头。
男人随意地坐在她对面,点了一杯与她相同的饮品。
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的头顶,将在商界时的凌厉柔和不少,端着酒杯的长指骨节分明,本来就好看的杯子反倒逊色不少。
真好看,不仅仅是脸,还有手。
黎漫心中感叹。
江斯言眉心不经意间蹙起,放下酒杯的同时,他半开玩笑道:“这是打算在芬兰定居?”
黎漫将眼神从他手上离开,胸腔控制不住地快速跳动着。
她摇摇头:“就四处走走散心。”
据说,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会在十一月份来到赫尔辛基。
一种是疯子,一种是傻子。
据说不准。
她不是疯子,也不是傻子。
她是为爱执着多年的落魄者。
江斯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只是盯着她的杯子语气淡淡地说:“挺好的。”
黎漫扯了扯唇角。
很奇怪,或许是真的放下许多,今天的她与他对面而坐,以往那种执着的急促感竟淡去许多。
下一秒,男人唇边莫名溢出一声轻笑。
“没能和你合作挺可惜的,曾经远在国外就听闻你的爆火,只是当时刚刚接手江氏集团还尚未成熟,错失机会,这一次本以为稳了,没想到还是没有机会。”
黎漫沉默片刻,轻声开口:“或许是没有缘分吧。”
黎漫低眸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酒杯,没人发现她垂下的眸子中泛着细碎的光亮。
原来在她当年成名之时江斯言听说过她。
真好,她的努力并不算付诸东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