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下的瞬间,崔颖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,终于被彻底的绝望所吞噬。
后悔!
无尽的后悔,像潮水淹没了他的理智。
他想要求饶,想要后退,想要把自己刚才说过的每一个字都吞回去。
他终于明白,自己面对的,根本不是一个会因为“范阳铁骑”而投鼠忌器的政客,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!
一个敢于践踏一切规则的暴君!
他那刚刚还无比嚣张的脖子,此刻却像是灌满了铅,僵硬得无法动弹。
他的双腿一软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倒下去。
“陛下饶命啊!我愿效忠!”
他后悔了,这一生求饶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悔恨。
但是,晚了。
一切都太晚了。
李璘手中的陌刀斩下!
没有丝毫的犹豫,没有半点的迟滞。
那柄沉重的陌刀,在空中划过一道凄厉的,带着死亡呼啸的银色弧线。
那道光,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。
噗!
一声沉闷而又令人牙酸的声响,在死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那不是刀锋入肉的声音,而是像一把锋利的斧子,砍进了一块巨大的,包裹着骨头和内脏的烂肉。
时间,在这一刻被放慢了。
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,那道银色的弧线,从崔颖的左边脖颈处斩入,摧枯拉朽般地切断了他的颈骨,撕裂了他的胸腔,然后……
从他的右侧腰间,透体而出!
刀锋之上,甚至还挂着几缕破碎的,沾染着红白之物的官袍布料。
崔颖那一声凄厉的“哎呀”,就在这一刀之下,戛然而止。
他的上半身,还保持着那个惊恐抬头的姿势,但眼神中的光彩,已经瞬间熄灭,变得灰败而空洞。
他的嘴巴微张着,还想说些什么,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而他的下半身,则因为失去了支撑,无力地瘫软在地。
一秒。
两秒。
然后,在满朝文武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,崔颖的身体,沿着那道可怕的刀口,缓缓地……
向两边滑开。
就像一个被笨拙屠夫劈坏的猪羊胴体。
哗啦——温热的鲜血,混杂着各种不可名状的内脏、碎骨,如同决堤的洪水,从他被剖开的身体里喷涌而出,瞬间染红了身下那片洁白光亮的大理石金砖。
浓郁的、令人作呕的血腥味,混合着内脏的腥膻,迅速弥漫开来,刺得那些养尊处优的文官们一阵阵地反胃。
几个胆子小的官员,再也承受不住如此恐怖的视觉和嗅觉冲击,“哇”的一声,当场就吐了出来。
更多的人,则是脸色惨白如纸,身体筛糠般地抖动,看向李璘的眼神,如同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神。
疯了!
他真的疯了!
当着陛下的面!
当着满朝文武的面!
就在这大唐最神圣的太极殿之上!
他竟然真的……
斩了崔颖!
杀了清河崔氏的家主。
而且是用如此残忍,如此血腥,如此不留余地的方式!
同五姓七望开战!
这是屠戮!
是示威!
是对皇权最赤裸裸的践踏。
对五姓七望赤裸裸的羞辱!
李璘横置陌刀,任由那黏稠的、温热的鲜血,顺着宽阔的刀身,淌下。
李璘看着横尸朝堂的崔颖:“砍你了,匹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