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0 不要再说了(1 / 2)

晚娘忽然轻笑了一声,那声音像碎冰落在瓷盘上,清脆却泛着刺骨的寒意。

她低头,袖口微微一动,缓缓取出一方褪了色的锦帕,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并蒂莲绣纹。

那针脚粗劣,绣线早已斑驳褪色,却仍能看出当年的心意,每一针都扎得太过用力,像是绣的人心里藏着无法倾诉的怜惜与思念。

宁清洛盯着那方锦帕,指节在袖中微微抽紧,指甲深深刺入掌心,却丝毫不觉得疼。

“清儿,不要再想了。”晚娘的声音轻得像夜半的风,裹挟着几分几不可察的颤抖,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肯定:“我就是觉得谢嫣不配做你的母亲。”

她的眉梢微挑,原本柔婉的眸子此刻却覆了一层薄冰似的冷意,像是藏了多年的怨,终于被掀开了一角。

宁清洛的喉咙发紧,却未出声。

“不可否认,谢嫣是拿你当自己的女儿对待的,可谢嫣对你也只不过如此,你看看她对谢家女,再看看她对你,我相信你心中自然是有比较。”

晚娘的指尖轻轻捏紧了帕子:“若是谢嫣真的疼爱你,她怎么会把你送进女德司?”她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分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叩问什么:“那是身为一个母亲做不出的事情。”

她缓缓抬头,目光直直望进宁清洛的眼底,像冰下涌动的暗流:“我也是个母亲……”顿了顿,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苍凉的笑:“但我想都不敢想谢嫣那种做法。”

宁清洛的眼神微微晃动,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忽然翻涌而上,如潮水般淹没她的理智。

她记得女德司寒夜里钻入骨髓的冷,记得那些蜷缩在石板床上辗转难眠的夜晚,硌得她浑身淤青;她记得指尖冻裂,渗出的血珠一粒一粒染红素色的衣袖。

她更记得,每年深冬跪在阶前诵经时,膝盖早已失去知觉,唯有风剐过脸颊,像刀子一样划破她的骄傲。

而她所谓的母亲却从未来看过她一次。

“我恨谢嫣……但不是恨她嫁给了你爹爹。”晚娘的手指轻轻拂过桌面,像是拂过一层无形的尘埃。

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,像是一缕随时会飘散的烟:“我的家都没有了,能从教坊司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,早就不期待嫁给你爹爹做正妻了。”

她低眸笑了笑,那笑却没进眼底。

“所以我也不嫉妒谢嫣,从来没有因为谢嫣嫁给了你爹爹而怨恨她。”晚娘的指尖蓦地攥紧锦帕,指节泛起青白,“我是恨她,是因为恨她把你送进了女德司。”

“那里的石板床硌得你夜夜难眠时,那里的戒尺、冷鞭落在你身上时,那里的规矩让你连哭都不敢出声时……”

晚娘的声音越来越轻,却像是刀刃一寸寸逼近宁清洛的心脏。

“她可曾心疼过?”

宁清洛的下唇微微颤了颤,却咬紧了不说话。

她不敢开口,怕一开口,那些埋藏多年的怨恨便会崩塌般倾泻而出。

晚娘忽然往前迈了一步,月光斜洒进来,衬得她的眉眼愈发深邃冷厉。

她伸手想碰宁清洛的脸,却又在半空停住,慢慢地,慢慢地收回手。

“谢嫣从你小时候,就对你不好。”晚娘盯着宁清洛,一字一句地说:“只要你不是伤及性命,她都不在意,久而久之,你祖父发现,她的母爱仅仅是限于,你不死就行。”

宁清洛的眼睛骤然一暗。

很小时候的事情她都记不清了,记了一些事情的时候,她已经跟祖父生活在了天香院里。

其实她很小的时候都很不理解,为什么哥哥们可以跟母亲生活在一起,而她要跟祖父生活在一起。

她也曾问过祖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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