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太久没有下山了，林怦然对现在城市的繁华还是有些触动的，他几乎一直都在盯着窗户外面，眼睛一眨不眨。
繁华的城市的确有好处啊，连鬼魂的数量都冲淡了好多。
阳气很盛。
穆舟每次转过视线都只能盯着他的后脑勺。
最后实在没忍住就问了一句。
“林同学，你在看什么？”
林怦然这才把一直专注观察外面建筑物的注意力拉回来，转回头的时候满眼都还是走神的茫然，一双眼睛既有岁月沉淀又有不涉世的单纯。
让人看着有种很特别的违和感。
“……”
穆舟都被他那有点萌的眼神看的心头一跳，愣了一下很好脾气的笑笑，又问了一遍。
“你看窗户外很久，在看什么？”
沈星辰滑动手机的手指顿住，无声按了息屏。
然后透过手机看见了反射过来林怦然的影子，那个黑影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要怎么回答，最后居然说了句。
“我看这世上每个人都很快乐的样子。”
……
话题就这样凉凉的终止了。
林怦然没有撒谎，他只是很久没待在尘世中了，虽然繁华的样子跟以前变化很大，但现在的人仿佛比几十年前的人要快乐了许多。
他说的没毛病，听在别人耳朵里毛病就大多了。
就那么水灵灵的变成了——“这世上每个人为什么都这么快乐？我为什么感觉不到？”
穆舟还是头回感到了焦灼，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把一个厌世到这种程度的人往回拉，只能撑着笑容答非所问。
“待会儿你吃到好吃的食物，也会感到快乐的。”
结果。
这个结果还是有些大意了。
林怦然进入俗世之后头一次来这么高档的餐厅，宋烁点菜都是他看不懂的样子。
当牛排一类的西餐摆到面前的时候，林怦然就那么懵懵的拿起了一把亮晶晶的刀子，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盘子里那一整块肉。
看了得有两分钟。
第9章 室友的善意
林怦然有些搞不懂这么大餐厅怎么连肉都不切切。
他只能捏着那把刀，不大利索的想把那块肉割开。
盘子就那么在桌子上吱嘎吱嘎的蹭来蹭去，那块牛排也只被他费劲切成了两半。
旁边的宋烁眼睛都瞪圆了，看着林怦然还在继续像分尸一样，将分成两部分的肉分割成四块，硬是不敢说什么。
生怕伤了对方的自尊心。
毕竟林怦然在他们几个人眼里就是一个下了课还要去打工的小穷鬼。
居然连牛排都没吃过……
但宋烁真的是好心特意选了这个餐厅，就没多想来着。
现在看着林怦然牛排都不会切的尴尬状况，只能把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沈星辰，用口型说道。
“……我、不、是、故、意、的。”
沈星辰一言不发的看着林怦然笨拙的切肉，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，直接拿起叉子戳起牛排咬了一口。
他要的可是五分熟的。
那有些难以下咽的姿态终于引起了对面人的注意，林怦然盯着沈星辰直接把一整块肉咬住的样子，眼神闪烁了下心里产生了自我怀疑。
……原来真的要整着吃吗？？？
那给刀子用来干什么？
正在他怀疑自己切开肉是错误做法的时候，旁边的穆舟已经把自己切好的牛排跟他调换了过去。
林怦然低头看见整齐切好的一块一块，心里的紧张倏地的松了下去。
原来还是要切的。
那……他又疑惑的看向了对面的沈星辰，看着对方眼神冰冷的吃肉，那好似有些不理解的模样，深深戳痛了好心的室友。
沈星辰的叉子哐一声扎在盘子里的牛排上，暴躁的说。
“看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