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不说话,但舞曲和人声逐渐变小,萧鸰大概走开了些。
她问我:“怎么了?”
我只是重复,“在哪呢?”
她顿了好一会儿,回:“我在天津,你怎么了?”
是谁在操控我的嘴,酒精还是大脑,无所谓了。
我哭出了声,抽噎着和她说:“好累啊!好,好累啊萧鸰……好累。”
涕泗滂沱。
“你救救我,求你。你救救我。”
“魏鲲,你先……”
我打断她,在她要说出一些我不想听到的话之前。
“我好想你。”
我是这么说的。
说完这句,我挂断了电话。然后随手,把手机丢进了旁边黑暗中唯一亮着蓝光的小鱼缸里。
意识昏昏沉沉,我瘫倒在地上睡了过去。
我是怎么醒的呢?
被小提琴闹醒的。
我的整个脑袋涨得要爆炸,音符又对着它一次一次又一次残忍地重击。
折磨没有尽头。
我站起身来,大步迈出房门。
管他娘的薛定谔,我现在就开了这箱子,杀死那只猫。
我把隔壁房门拍得震耳欲聋。
然后房门开,是一个四五十的大妈。
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狂过,一开口就是:“阿姨你扰民了!”
我的视线越过霎时无措的大妈,往后看,看见了一个在房间门边唯唯诺诺站着的小女孩。
算不上好看,但她满脸歉意,看向我的时候像是林黛玉附体。
多水灵灵的小女孩啊。
但不好意思,我十恶不赦。
我加码,“很难听知道吗?”
这句话说完,我目睹着小女孩眉头皱起,她好像快要哭出来了,可我管不了这么多。
委屈吗?我还委屈呢。
大妈瞪了我一眼,尖声说道:“我们在自己家做什么事,你有什么权力管。”
我们在门口对峙。
她说:“小孩一天排了三个兴趣班,到这个点才有时间练琴,你嫌吵,到外面呆着去。”
他妈的。
我顶回去:“你让她喘口气吧!”
让我喘口气吧!
“关你屁事,有本事,你找物业啊。”
我马上摸了摸口袋,然后惊觉自己的手机现在还在鱼缸里。
大妈嘲讽般笑了笑,“我帮你叫。”
她打完电话之后倚着门框像看傻子一样看我。
黑色制服的女人站定在我们面前的时候,我指着这屋控诉她们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。
物业绽放着优雅从容的微笑,然后用标准官方的普通话开口:“魏女士,她们是业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