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等他再度掀开车帘,手里拿着把宁青花,以及一包热腾腾的乌团子,还有金丝卷等各色小食交给她。
崔韵时丝毫不跟他客气,随便打量了一下那些食物,全是她今日在市集上多看了两三眼的东西。
这些为了博取好感的小把戏她见得多了,她绝不会放在心上。
难道她不会照料好自己吗,用得着他花这些小心思?
谢流忱唯一让她大开眼界的,就是他从前明明做过那么多伤她心的事,现在却还有脸哭哭啼啼说爱她。
他的脸皮和痴心妄想才是她前所未见之物。
崔韵时一手捧着花,一手拿着乌团子就吃了起来。
花香四溢,盖住了谢流忱身上那本就浅淡的雨后空山的气味。
崔韵时原本嗅这花香嗅得开心,忽然想起谢流忱最讨厌这么重的香味。
从前他要来她院中时,她都得体贴地按他的习惯撤去香炉,开窗透气,散去房中一切气味。
现在这样重的花香,估计他心里难受至极。
她这么一想,闻得更加开心。
能让谢流忱不愉快,她就愉快了。
她去瞥谢流忱的脸,想从他脸上看到点不适的表情。
两人目光相撞,谢流忱先垂下眼。
他安安分分地坐在她对面,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恰如其分的乖巧,好像一只驯养得十分温顺的家猫。
主人不伸手,它就不会抬起爪子伸过来碰人。
又在装模作样。
崔韵时在心里骂他。
马车轻晃,谢流忱将她转赠给他的那支宁青花在膝上重新摆端正。
他说:“问江楼有一道桂花烧鹅做得格外好,今
晚我们去那里吃好不好?”
崔韵时不想如他的意:“我不想吃,也不想去。”
“那我们就不去,”谢流忱却笑了笑,“都听你的。”
他看出来了,她在故意跟他对着干,想让他不高兴。
可他怎么会不高兴,她这一会儿对他是气,而非恨。
总之,只要她不要因为对他的怨恨而自损身心,为此痛苦煎熬,她拿他当个出气包随便捏捏打打也未尝不可。
她能开心就很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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