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刻,聂小琪眸中火光全数熄灭,一片死气沉沉,整个人也泄了力,任由着身后两名军士拖着,像是一具没有生气的死尸,
“霍洄霄,是我输给你了。错就错在,一开始就小瞧了你……”他嘴唇张合,惨然一笑,吐出这最后一句话,
“你这头豺狼!”
不甘,愤懑悉数消散,一切都随着夜风飘向无尽的黑暗之处,只剩下檐下的灯还在不停地晃悠。
霍洄霄没有理会他,从地上起身,“牙斯!这些人押起来好好审问,不管用什么法子,务必将他们的嘴给我撬开!”
“是!”牙斯指挥几个殿前司军士将人拿下,押走。
霍洄霄大步朝外走去。
“恭送殿帅!”堂中诸位冒了一头冷汗,此刻齐齐拱礼,目送那道身影消失在大门外。
十一月的最后一夜,便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度过……一声鸡鸣划破寂静长夜,天穹泛起竹青色。
五更将尽,天将明。
*
腊月初一。
朔日。
天阴沉沉的,下了场大雪,直至卯时散朝,仍未停歇,像是要将压抑的小半月的雪都在这腊月的第一天下完似的。
绯色,紫色,青色……各色官服列队雁行,披着大氅,撑着伞,沿着丹陛往天阙门而去,大雪扑簌,天地寂静,唯有雪声风声悠远辽阔。
这风雪声却有些压抑。
连各部言官都不再有往日的三两成群,讨论政事得积极活跃,反倒有些噤若寒蝉,像是略多几句话,就会惹祸上身似的。
原因无他——早朝出了大事!
殿前司指挥使月前曾在郢都西郊谷中拿了一伙私犯香料的疑犯,此事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,当时朝中言官上书请圣上彻查此事,处置霍洄霄,然圣上的意思却是暂将此事压下不论,绪王没态度,百官亦不敢违逆,只得这么办了。
压了有半月,就在百官都快忘了此事之时,霍洄霄上书,参殿前司副指挥聂小琪伙同贼人共谋劫狱,意图杀害疑犯,混淆真相,且提供有画押口述数份,人证物证俱全,将聂小琪锤入谷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