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来欧洲多久了?”
“嗯,一年多啦。”
老李皱眉叹气,他特别想跟于磐说:你说话能不能不“啦”啊“喔”的,听着我就烦!但又觉得这么命令人家太不礼貌,又给憋回去了。
“怎么非要出来工作?你父母不想你吗?”他漫不经心地问。
许久许久没有人这样问过他了。
于磐的心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猛然揪紧,看来那伤心流血处已经被缝合了,只留下一道抹不去的疤。
他顿了半晌,尽量用最轻松的语调说:“他们都去世了。”
诶呦。老李心里咣当一声。
他脾气是臭,但也人非草木,一下就替这孩子难受了:这话问得太草率了。
但让李安国跟晚辈说声对不起,跟要他命没区别。
老李筷子在空中悬了半天,皱皱眉头,胡乱从番茄锅里给于磐夹了点菜:“吃菜吃菜。”
“爸你给他夹的柿子皮…”
“哎呀!”老李有点慌乱,把皮从于磐碗里挑出来了。
“没事没事,我可以吃啦。”于磐为了表忠心,就算是柿子皮,也夹回来吃了。
一来二去,老李打心眼里不忍再对于磐挑三拣四,聊天变得和蔼多了,称得上相谈甚欢。
李朝闻在一旁笑得嘴角跟月亮肩并肩,又怕自己太得意忘形,就偷偷瞟了一眼妈妈。
妈妈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:“小宝,最近是不是特别开心呀?”
“嗯!”小李真挚地点头。
“那就好。”妈妈轻声说。她的话像一片温柔羽毛,静悄悄地落下,当下的李朝闻,还没能发现这其中蕴藏的深意。
那边老李突然提起:“诶,你也是陈野的同学?”
“喔,是,我们街舞社认识的。”于磐本来腼腆不愿多说话,但趁现在氛围不错,他得赶紧帮兄弟在老丈人面前美言几句:quot他人很好,就是有点憨啦,但是他成绩特别好!现在读博士也很厉害喔。quot
这个夸到点子上了!李老师就是喜欢爱学习的乖学生。
“哼,”老头表情明明都乐了,嘴上却还是嗤之以鼻,撂下筷子:“可惜啊,就是太文盲,我跟他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。”
他抿了一口水,问道:“你平时,关注国际形势吗?”
老李本没抱什么希望,因为他觉得年轻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,根本没有心忧天下的。
没想到于磐说:“嗯!会看看啦。”
这李老师就要考考你了:“俄乌冲突,你怎么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