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刻霜两眼红得像兔子。
他身量瘦长,比祝时晏高上一截,但两人站在一起,却给人一种矛盾感,他在祝时晏面前始终像个晚辈一样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我是云骄新收的弟子,我叫祝时晏,下次别喊错了。”
他说完转身就走。
“你就是祝时晏。祝时晏!”
祝时晏不做理会,他知道自己但凡回应一声,那玉符就要碎裂,自己再不能像这样陪伴在云骄祝刻霜等人身边。
或许再等十年,二十年,一百年,终有一天他可以修出人形,但是他们又能再等他多少个十年。
白术为祝时晏施针,直至晌午都未结束。
祝时晏忧心忡忡在门口踱步,忽听里面一声惊呼。
“云道长——”
他推开门,便见云骄伏倒在床边,连忙上前扶住:“云骄!”
白术道:“他消耗甚巨,气力不济,晕过去了。”
不止云骄脸色难看,白术也是一头大汗,但手下针不能停。
“你将云道长扶去别间休息,再来接替他给我打下手。你是他亲传弟子,灵力应是系出同源。”
祝时晏来不及告诉他自己身无修为,甚至都还没入门,灵力微薄,只顾着将云骄扶起。
云骄看着长身玉立,仙姿盎然,昏过去倒是挺沉,祝时晏不是扶不动,但他比云骄矮一个头,不大好扶。
他对旁边瘦长高个儿道:“帮把手。”
祝刻霜对他的话下意识服从,直到把人背到西厢躺下了,才懊恼不已。
“晦气。”他掸了掸肩头,拔脚就走。
云骄被他丢得脸朝里,腿耷在床下,姿势很不舒服。祝时晏过去给他摆正姿势,还理顺了一头散落的长发。
这把头发在尾端松松地系着一根旧红绳,是祝时晏亲手所赠,这么多年他不曾换过。
皂黑的绫缎遮了小半张脸。
他此时不省人事,祝时晏大着胆子将手掌覆上去,隔着缎子触到他眼窝的弧度,那眼皮底下藏着传世谶书《衍天遗册》,是不少人暗中觊觎的宝物。
在他看来,那里却只有一对伤眼而已。
给云骄盖上薄被,又有些不舍地在他手上捏了一下,才离开这件屋子。
回到东厢,白术犹在全神贯注为祝时晏施针。
“你来得正好,我已将他身上残余灵力引至丹田。你是云道长弟子,功法一样,灵力应该可以与之融合。”
“抱歉,我身上并无修为,灵力也十分稀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