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时宴还是没什么反应,相较于“闻风丧胆的杀人魔”他似乎对手上的实验更感兴趣,敷衍地嗯了一声。
见他一点都不担心,褚明旭恨铁不成钢的说:“你别不当回事,失踪的那些人没什么共通点,说明那变态抓人没有规律,想抓谁就抓谁。而且他既然敢胆大包天到在基地杀人,必是穷凶极恶之人,你这几天出门小心一点。”
不论天下人如何传闻,道门内部对祝时晏的猜测有两个方向。
一是祝时晏为了修补破碎时空耗尽修为,神魂俱散,只留一具躯壳。
二是祝时晏功德圆满,羽化飞升。
至于那具活生生但只能喘气的躯壳,尚且无法解释。
后一则猜测流传最广。所以祝时晏遗留人世的金身,成为人人觊觎的宝物。
云骄自然时刻防备着,连睡觉都保持警醒。
然而这一次,来的不是敌人,而是故人。
“祝刻霜!”
云骄虽不能视,却在对方拔剑的第一时间,就察觉到了他的身份。
祝刻霜身上的心法气息与祝时晏系出同源,要想不被察觉也难!
他和祝时晏同属太微宗,论辈分,他要称祝时晏一声“师叔”。
当年太微宗满门遭戮时,祝刻霜外出参与赤墟试,侥幸逃脱,是祝时晏唯一幸存的同门。
祝时晏沦为罪人,祝刻霜顺理成章继任太微宗宗主。
十年过去,被灭门到只剩一人的太微宗,摇身成为天下第一大宗。
堂堂天下第一大宗宗主,此时却红着眼,泪盈满眶。
“你说你能把他照顾好!怎么到现在还没醒过来?!”
云骄落定在屋顶,双唇紧抿,一言不发。
祝刻霜把人负在背后。小师叔的头颅就那么无力地耷拉在他肩头,额头贴在他下颌,触感微凉。
他与小师叔多年不曾如此亲昵。
上回贴这么近,还是小师叔背着五岁的他下山买酥皮杏仁饼。他比祝时晏小八岁,虽然差着辈,儿时却亲如兄弟。
“祝时晏我要带走!他是太微宗的人,是死是活,都要回到太微宗!”
云骄面上没什么表情,轻飘飘吐出三个字来:“不可能。”
祝刻霜双眉一凝,满眼泪水化作悲愤,拖着鼻涕眼泪提剑刺来:“那便以剑相决!”
说罢他浑身迸出剑意,漫天竹叶被剑风割得细碎。
扶着廊柱旁观这一切的祝时晏不禁抬手,捏了捏眉心。
十年过去,这小子还是没什么长进,出剑不讲章法,全凭直觉。
祝刻霜天资愚钝,不论是何剑招,他练一万次都练不好,纵使有祝时晏手把手教,也画虎类犬。
但他也非天赋全无,临危之刻往往激发潜力,临意使出的剑招连祝时晏见了也要拍案叫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