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濯合上族谱,疲惫地揉了揉鼻梁,若非楚氏余孽,那母亲到底在隐瞒什么?
宁娇本人肯定知晓。
“青竹。”
房门应声而开,青竹抱着剑进门,“属下在。”
他压低声音,神情凝重,“你遣人去调查,六年前父亲与母亲去了何地,在哪里将宁娇带回来的。”
“仔细些,点咱们自己的人手去,别让任何人察觉。”
“是。”
宋濯知道,自己必须查,查清楚。
要知道宁娇的底细。
她的身份是否会导致侯府家破人亡。
夜凉如水,乌云笼罩在星辰上,幽深小巷里,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玄色官靴往上,是绯色暗纹官袍,腰间配着皇城司统一制式的长剑。
来人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剑鞘,食指屈起,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剑柄处。
宋濯孤身一人,浑身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,绯色更衬得他风姿绰约,眼尾的朱砂痣潋滟。
他反手抽出长剑,寒光一闪,玄铁剑身映出他锐利的眸,一眨眼间已经横在了转角逃窜的男人脖颈处。
来人气喘吁吁,满头大汗,手中的长刀染血,胳膊跟左腿有数道剑伤。
他微微仰着头,胸膛剧烈起伏,握着刀的手微微发着抖,看向宋濯的眼神满是惊恐。
一队皇城卫从他身后追上来,见指挥使大人已经将人擒住,难免佩服。
怪道不得指挥使不跟他们一起进庵堂,而是一个人走了,原来是早就预料到楚氏余孽会往后方逃窜。
两名皇城卫迅速将那个楚氏余孽扣住,往回押。
另一名皇城卫恭敬朝宋濯行礼,“大人,庵堂所有楚氏余孽皆已伏诛。庵中的僧尼已一一审问过,她们都不知晓这些人的真实身份。”
宋濯垂眸,收剑入鞘,“先把这个人带回去,问清楚还有没有同党。”
这群人简直不堪一击,京中决计不止这一小股楚氏余孽。
到底是谁在背后搅动风云。
“是。”
*
宁娇受伤,只能在芳华苑静养,闲来无事自己绣了手帕、画了绣样交给白露,让她拿出去换钱。
此事还不能让侯夫人知晓,否则定会觉得自己薄待了她。
说来说去都怪宋濯。
自上次出府后,侯夫人看她更严格,再想偷偷出府都不行。
宋澈得知宁娇伤了脚,心中愧疚,买了她爱吃的牛乳糕来看她。
进门时白露想通报,他朝白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压低声音问:“表妹可起了?”
白露小声答道:“回三郎君,姑娘起了的,正在刺绣。”
宋澈点点头,“我自进去便是。”
白露福身,退下去备茶。
他伸手打了门帘,见宁娇正坐在窗沿下,捧着一方绣帕绣得认真。
纤纤玉指捻着绣花针在手帕上翻飞,宋澈不动声色地绕到她身后,屏息看了片刻。
见她绣得认真,没察觉到自己,这才以拳抵唇轻咳两声。
一片寂静无声里,宁娇倏地浑身一颤,转头看向声音来源。
见是三哥故意吓唬自己,宁娇恼怒又埋怨地瞪了他一眼,将绣花针扎在手帕上,转过脸去,“三表哥好生讨厌,惯会吓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