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露匆匆扶住她的胳膊,俯身行礼,“见过大郎君,大郎君万福。”
宋洋意犹未尽地摩挲着手指,忽略白露,轻佻地打量宁娇,“表妹可是想通了?”
“青天白日投怀送抱,仔细让你嫂嫂瞧见。”
他往前一步,俯身对宁娇说:“今夜后院莲池旁等表哥?”
宁娇瞬间红了脸,咬牙切齿,藏在袖中的手蠢蠢欲动,恨不得一掌拍死宋大郎。
“大表哥慎言。”她的胸膛剧烈起伏,敷衍地俯了俯身,“追月一时鲁莽,冲撞了大表哥,是追月的不是。”
“大表哥再胡言乱语,我只好去请姨母来为我做主。”
宋洋嗤笑一声,他是看不起宁娇的,但她有一副好颜色。
毕竟只是远房表妹,无家族倚傍,玩一玩也不是不可。
“我已禀过母亲,说你处处勾引。即使真闹到叔母面前去,你且瞧她是信我还是你。”
侯府主母院外的园子里,四下只有宋洋的心腹,说起话来不管不顾。
以宁娇的性子,宁愿自己受辱,也不愿告知叔母,怕坏了两房情分。
“你……”宁娇骤然抬眼瞪着宋洋,指甲深深绞进皮肉,掐出血痕,“无耻。”
她还没有定亲,不能和宋洋翻脸。
且再忍上一忍,等到婚事既定,她定要套了麻袋狠狠打上宋洋一顿。
宋洋朝心腹小厮使了个眼色,小厮立刻会意,上前去拖白露。
“你做什么,松开我。”白露面色惊恐,“姑娘。”
宋洋看着宁娇通红的眼眶,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满足欲,伸手就要去拽宁娇,“想来表妹等不及了,表哥疼你。”
宁娇自顾不暇、步步后退,“宋洋,你疯了吗!姨母就在明康院,只要我唤一声,她一定能听见。”
宋洋的胆子怎么如此大。
前世并没有这一遭,她被宋濯折腾得太晚,两人都没来请安,故没遇上宋洋。
想到宋濯,宁娇倏地福至心灵,“姨母你不怕,二表哥你怕不怕,他也在明康院。”
宋洋只有一个七品闲职在身,并无任何实权。
遇上手握兵权的宋濯,她不信他全然不在意。
惊慌之下她反而忘了,不管宋濯官职多高,他都是宋洋的弟弟。
“二郎?”宋洋歪了歪头,“二郎怎会管这等闲事。你听话,表哥不让你疼。”
“兄长。”
宋濯也不知道在圆洞门后听了多久,听见宁娇提到自己,欲狐假虎威,缓步而出。
目光扫过宋洋,落到宁娇又羞又怒的脸上,神色淡然,“兄长好兴致。”
宋洋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,虽是兄长,但宋濯毕竟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。
可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温润如玉,有时一个眼神就能冻死人。
他讪讪地收回手,“大哥这是,在同表妹说笑呢,不会真的对表妹做什么的。”
宋濯不说话,神色不变,依旧静静盯着他。
宋洋咽了一口唾沫,招呼小厮松开白露,“你大嫂还在等我,为兄先走一步。”
一主一仆率先离去,宁娇深呼吸两口稳住心神,白露忙小跑到她身旁,弱弱地牵住她的衣袖。
宁娇朝宋濯颔首,转身欲走。
“表妹这般急?”宋濯的声音有些低,“昨夜才从我的榻上下来,今日就忍不住去招惹大哥了?”
白露呼吸一滞,惊恐抬眸,目光在两人之间犹疑。
宁娇脚步一顿,掌心刺痛灼热,宋濯高高在上的态度刺得她眼睛生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