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川忙于奔波护国公府和铜雀胡同之间,只因外室陆瑶这一胎是双胎,所以尤为看重,半夜里仍旧宿在铜雀胡同陪着她。
当得知见红是与用了水粉有关,且这水粉很有可能还是府中送过去的,大为恼火,认为定是章知颜背后害人,也不管是不是端午佳节,突然跑回府中算账。
今年因宫中贵妃身体有恙,老皇帝将端午宫宴取消了,各府邸都在自家过,也有摆了宴席的,都只是叫上各自姻亲府邸,不敢高调庆贺。
护国公府也摆了端午席面,靖安侯府在被邀请之列。
巳时未到,章知颜已穿戴整齐,面带和熙的微笑,端庄优雅地站在垂花门迎接女宾客们。
靖安侯夫人朱氏、二夫人郭氏都来了,只不过一个走前边,一个走后边,看着很是生疏的模样,这正是章知颜想要瞧见的画面。
“见过母亲,见过大伯母。”章知颜含笑行礼。
“嗯,我先去花厅。”郭氏一贯高傲,又不想跟大嫂朱氏走一处,自己先行。
待她走远,朱氏站在章知颜身边,“你这母亲不知怎么回事,许是年龄大了心思重,竟对我多有不服。我想着,平日对你们二房也不错,她怎的如此态度。”
“大伯母勿怪,可能是三哥前阵子才从典狱回来,母亲心情不悦。”
“这事,咱们大房不是没出过力,去问过,也想走门路,人家连咱们的银子都不想收啊。”朱氏只说了一半真话,二房的事,他们确实打听过,却问的是殿前司的人,探事监察司根本不理他们。
至于送银子,朱氏压根不会替别人掏腰包,无非事后诸葛,随意糊弄,吹嘘自己当初多么尽力尽力罢了。
章知颜也同样糊弄她,“大伯母放心,我定会规劝母亲,让她以大局为重,家和万事兴。”
朱氏满意笑了笑,轻声道:“如今你已单独掌家了吧?我送几个服侍的人给你。”
意思是要送眼线安插在章知颜身边,章知颜笑道:“再等等吧,国公爷最近正烦心。”
“要等到什么时候?”
她俩正说着话,廖川穿着一袭银白色袍子就大步而来,怒容满面,“章氏,你简直没有王法,好一个毒妇,知道瑶儿有孕所以下药去了?”
朱氏吓了一跳,以为章知颜下手的事被廖川知晓,廖川在这二门子附近就喊出来,委实不妥。
“世子有话好说,去别处问问清楚。颜儿不可能做这种事。”
章知颜委屈至极,拿帕子擦擦眼角,“你说什么?我可没有。”随后又看向朱氏,说了一句让朱氏百口莫辩的话,“大伯母,是不是你下毒了?我早跟你说过,不要如此无情。好歹也是世子的孩子。”
这一幕反转来得太快,朱氏蹙眉道:“章知颜,你失心疯了?胡说八道什么?我几时让你给世子外室下毒了?”
“您看,你不也知道世子有外室么?”章知颜一副委屈的模样,眼泪快要流出,但她强忍着。
廖川瞪着朱氏,“好啊,我就猜到你也有分。都已经是前丈母娘了,还不安分,想要坏我的子嗣?你这卑鄙无耻的肮脏婆子。”
朱氏作为靖安侯夫人,还是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骂,骂她的偏偏是她曾经最为看重的大女婿。
章知颜用帕子遮住微微翘起的嘴角,她等今日已经等了好几日了,廖川总算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