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铁柱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声,庞大的身躯晃了两晃,眼白一翻,轰然一声,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在地。
扑通——
尘土飞扬。
整个七号擂台区域,连同附近几个擂台的观众,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所有的哄笑声、呐喊声、议论声顿时停滞。
无数双眼睛瞪得滚圆,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,死死地盯着擂台上那匪夷所思的一幕!
擂台上,林岳依旧保持着那个抡出“板砖”的姿势,动作僵硬而别扭,脸上还残留着“惊慌失措”的表情。
而在他身前一步之遥,身高八尺、壮硕如牛的李铁柱,像一滩烂泥般趴在地上,身体微微抽搐着,口角甚至溢出了一丝白沫,已然是昏死了过去!
秒…秒杀!
用一块板砖?
“哗——”
死寂只持续了一瞬,旋即被更加狂暴的声浪彻底掀翻。
“我…我艹?刚才发生了什么?”
“板砖?林舔狗用板砖把李铁柱拍晕了?”
“拍哪了?腰眼?我靠!李铁柱那身板,刀砍都未必破皮,被一板砖撂倒了?”
“那是什么板砖?法器?”
“放屁!杂役弟子哪来的法器?那就是块铁疙瘩!”
“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李铁柱是不是昨晚吃坏肚子了?”
“裁判!裁判!他作弊!他用凶器!”
杂役峰区域,孙二狗吊着打着夹板的手,声嘶力竭地尖叫了起来。
擂台旁,那位中年裁判执事也彻底懵了,他主持过不少小比,见过各种稀奇古怪的武技和手段,但用一块黑乎乎的板砖,一招撂倒一个炼体五层的壮汉,这绝对是破天荒头一遭!
他一个箭步冲上擂台,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一脸“茫然”的林岳,然后迅速蹲下检查李铁柱的情况。
呼吸微弱,脉搏紊乱,腰肋处一片深紫色的淤青迅速扩散,触手坚硬如铁,显然伤得不轻!
最诡异的是,伤口处还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辛辣气息。
“这…这伤…”
裁判执事眉头紧锁,眼神惊疑不定地看向林岳手里那块黑沉沉的“板砖”。
那东西看起来平平无奇,但能造成这种效果…
绝不简单!
“执…执事大人…”
林岳像是被吓坏了,声音发颤,带着哭腔。
“我…我不是故意的…李师兄他…他冲得太猛了…我…我害怕…就…就随手拿了块垫桌脚的铁疙瘩挡了一下…谁知道…谁知道它这么硬啊…”
他一边说,一边还“委屈”地把那块棱角分明、一看就分量十足的“板砖”往裁判面前递了递,仿佛在证明自己所言非虚。
裁判看着那块黑沉沉,边缘还带着锈迹的铁疙瘩,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。
垫桌脚?
随手挡了一下?
这玩意儿看着就能当凶器用!
他又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李铁柱,再看看林岳那副“弱小、可怜、又无助”的样子,只觉得一股荒谬感直冲天灵盖。
规则只说不得故意致残致死,可没说不能用“垫桌脚”的铁疙瘩。
“林岳…胜!”
裁判憋了半天,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,他挥手示意台下执事弟子赶紧上来把李铁柱抬下去医治,然后眼神复杂地看了林岳一眼。
“下一轮,武器需在赛前登记,不得使用来历不明之物!”
“是…是!谢执事大人!”
林岳如蒙大赦,赶紧把那块“惹祸”的“闷香砖”紧紧揣回怀里,他低着头,在无数道惊疑、震撼、如同看怪物般的目光注视下,踉踉跄跄地走下了擂台。
直到走下擂台,远离了那灼人的视线,林岳才微微松了口气。
“闷香砖,首战告捷!效果拔群!”赤煞妖毒配合沉星铁的沉重,再加上腰肋要害…啧啧,李师兄,对不住了,回头请你吃饭。”
他抬起头,目光扫向其他喧嚣的擂台。
战斗正酣,拳风呼啸,剑气纵横。
他的眼神不再有丝毫怯懦,反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光芒。
“小比…这才刚刚开始呢。”
他低声自语,混入人群,等待着下一轮抽签。
怀里的“闷香砖”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兴奋,那内敛的红芒仿佛又炽热了一分。
李铁柱被执事弟子七手八脚抬下去的场景,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,在整个演武峰炸开了锅!
林岳的名字,第一次不再仅仅与“舔狗”挂钩,而是和一块黑沉沉,能拍晕炼体五层壮汉的“板砖”紧紧联系在了一起。
“听说了吗?七号擂!林舔狗!一板砖!就一下!把李铁柱拍得口吐白沫!”
“板砖?什么板砖?法器吗?”
“屁的法器!就是块黑黢黢的铁疙瘩!据说是他祖传垫桌脚的!”
“垫桌脚的玩意儿能拍晕李铁柱?那李铁柱是豆腐做的吗?”
“邪门!太邪门了!这林岳绝对有古怪!”
“下一轮他要是还敢用那板砖,裁判肯定不让!”
杂役峰区域的议论声浪最高,惊疑、震撼、嫉妒、甚至带着一丝莫名的恐惧。
孙二狗吊着断指,脸色惨白,看着林岳走下擂台的身影,眼神怨毒中夹杂着后怕。
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戳的是手指,而不是腰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