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辞脚尖轻点,看似随意地一踢,却精准命中男人膝盖。
“咔嚓——!”
一声脆响,那人的腿骨应声而断,整个人如烂泥般瘫倒在地,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。
“张大人?”季辞抱着手臂,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。
张焕瞳孔骤缩,喉结上下滚动:“你究竟是谁?”
“季辞。”她缓步上前,绣鞋踩过满地火油,“辞别的辞。”
话音未落,她突然旋身一记侧踢。
张焕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数丈,重重砸在庙墙之上,震得瓦片簌簌落下。
“记住了,”季辞轻抚衣袖,眸光如淬了寒冰的刀锋,“我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。”
剩下一人看到事情败露,直接将手中的火折子扔出,一瞬间火光滔天。
烈焰如猛兽般窜起,火舌舔舐着粮仓的木梁,爆裂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。
季辞被热浪/逼退两步,眼中映着跳动的火光,攥紧的指节泛出青白。
这些人,真的枉顾人命!
烧了这么多粮食,是真想将北境的百姓逼死。
张焕看事情已成,他站在原地,放声大笑。
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初四领着黑压压的百姓冲进破庙。
初四指着张焕喊道:“这是朝廷派来的绣衣使!他们要活活饿死我们北境百姓!”
这次初四平反了,谁说他脑子不好的!
这脑子真好!
用舆论将皇权拍死,让百姓对皇权完全失望,如此北境的百姓将更加信奉大将军。
人群顿时炸开锅。
妇人抱着孩子跪地痛哭,老汉颤抖着去捧散落的粮食,青壮年们红着眼睛扑向火场。
一桶桶井水泼向烈焰,蒸腾的白雾里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咒骂。
这里都是他们的粮食,没有了粮食,他们在北境无法生存。
张焕被五花大绑。
他叫嚣着:“东方即白谋反,你们都是反贼,朝廷定然清缴!你们的死期到了!”
话未说完,一个石头精准地砸在他脸上。
“那我们就支持大将军反了!朝廷不将我们当人看,大将军筹集来的粮草,你们说烧就烧,你们还是人吗!”
人群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,拳头、草鞋雨点般落下。
三个绣衣使很快被打得蜷缩在地,夜行衣成了破布条。
季辞冷眼旁观,直到初四拦住激愤的民众。
“留着他们的命。”初四难得露出精明之色,“让全北境都看看,朝廷是怎么对待子民的。”
火势渐弱,焦黑的粮袋堆成小山。
月光下,百姓们沉默地站着,有人开始低声啜泣。
这哭声像瘟疫般蔓延开来,最终化作震天的怒吼:“我们愿意跟随大将军!”
季辞站在废墟中央,衣袂被夜风掀起。
望着群情激愤的百姓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粮食是他们的命,他们不知的是,这种粮食,她要多少有多少。
初四挤到她的身边,小声问道:“夫人无碍吧。”
季辞摇头,目光扫过三个奄奄一息的绣衣使,冷声道:“带下去,严加审问。”
三人被带走,百姓局促的站在原地。
“姑娘!”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地跪下,“朝廷不仁,我们知晓您是将军的人,我们愿意追随将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