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庶躬身领命,他手持一卷卷宗,走到城墙垛口前,清了清嗓子。他温和的声音,透过寂静的空气,清晰地传到下面每一个百姓的耳中。
“幽州百姓听真!”
广场上的嘈杂声瞬间平息,所有人都抬起头,目光汇聚在那个儒袍身影上。
徐庶展开卷宗,声音陡然变得严厉。
“罪人王坤,王氏旁支家主!平日鱼肉乡里,强占民田三十七户,逼死人命三条!此其罪一!”
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骚动。
王坤瘫在地上,面如死灰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:“不是我……不是我……”
“昨夜,勾结黑风寨山匪,意图里应外合,引匪入城,屠戮百姓,颠覆幽州!此其罪二!”
这句话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,人群彻底炸开了锅。
“什么?他们引来的山匪!”
“我就说怎么好端端的山匪会来攻城!”
“畜生!这些天杀的畜生!他们想让我们都死啊!”
恐惧迅速化为滔天的愤怒。无数百姓对着城楼上的王坤等人怒目而视,有人甚至捡起地上的石子扔了上去。
徐庶没有停下,他指向另一个瑟瑟发抖的豪族家主。
“罪人李源!勾结逆匪,约定事成之后,抢占府库!罪同谋逆!”
“罪人张德!约定事成之后,抢占兵器库!罪同谋逆!”
……
每念出一个名字,每公布一条罪状,都像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百姓们的心上。
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、作威作福的老爷们,此刻在他们眼中,变成了一个个意图毁灭他们家园的魔鬼。
求饶声,哭喊声,与百姓的怒骂声混杂在一起,整座南城门乱成一团。
姜恪始终冷眼旁观,他要让幽州的百姓看清楚,到底谁是他们的敌人。
当徐庶念完最后一条罪状,合上卷宗,退回姜恪身后时,整个广场的民怨已经沸腾到了顶点。
“杀了他们!”
“杀了这些吃人的畜生!”
“雍王殿下,为我们做主啊!”
山呼海啸般的请愿声,直冲云霄。
姜恪这才缓缓上前一步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抬起手,轻轻向下一压。
神奇的一幕发生了。
沸反盈天的广场,随着他这个简单的动作,竟然在短短几个呼吸间,重新归于寂静。
成千上万的百姓,都屏住呼吸,用一种混杂着敬畏与期盼的目光,注视着他们的新主宰。
“本王初到幽州,”姜恪的声音不响,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,“只求安境保民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脚下跪着的那些人,语气森寒。
“但总有人,想让幽州流血,想让百姓家破人亡。”
“勾结山匪,意图屠城,此为叛逆。按大嘉律,当满门抄斩。”
跪在地上的豪族家主们闻言,浑身剧震,有人直接吓得昏死过去。
王坤猛地抬起头,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殿下!殿下饶命啊!我等也是受了三皇子的蛊惑!是三皇子,是三皇子许诺我们,事成之后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,姜恪的眼神猛地一凝。
赵云澜会意,上前一步,一脚踹在王坤的嘴上。
“砰!”
一声闷响,王坤满口牙齿混着血沫飞了出去,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姜恪不想在这种场合,把皇子之争摆在台面上。
他要树立的,是自己在幽州的绝对权威,而不是京城某位皇子的延伸。
“本王在此,只论幽州法。”他的声音冰冷,不带任何情绪,“罪证确凿,民意在此。本王宣判……”
他目光如刀,扫过每一个罪人。
“所有主犯,斩立决!以儆效尤!”
“所有胁从,流放三千里,永世不得踏入幽州!”
“所有家产,全部充公!所有田产,全部收归王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