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仙梦姑娘无病无痛,我又未曾给姑娘诊过脉,姑娘怎知我便是草包?如果姑娘有病,而我没给姑娘治好,到时候姑娘再骂我草包不迟。”
仙梦气结,挽起袖纱便上前拉扯姜醉眠的手臂:“好你个大胆刁民,自古就没有女子做郎中的先例,本姑娘说你是草包你居然还敢诅咒本姑娘有病,我看你才是有病,你才有病呢!”
姜醉眠受伤的左腿站立不稳,仅靠右腿支撑着大半边身子的重量本就摇摇欲坠,又被仙梦左拉右拽的,腿上的伤口都有点扯痛了。
“你别拉我,放开……”
她猛地向后抽回自己的手臂,身子便也跟着向后疾速倒去。
仙梦见她要摔倒,忙下意识去伸手扶她,可是晚了一步。
一只手自背后轻松绕过来,将她整个身子围在其中,紧紧攥住了她手腕,充当她的左腿支撑住了她大半边身体的重量。
姜醉眠感觉到背后抵上个宽阔有力的胸膛,她几乎是被人用一只手臂便拦腰稳稳接住了,闻到那股熟悉的松竹香,其中竟然还混杂了些女人用的脂粉香,她不禁浑身激灵了下,从他怀中立即挣脱了出来。
阴冷不悦的嗓音响起来:“出去。”
姜醉眠默默捏紧了手指,低头便准备自觉走出去。
可谁知道仙梦竟然比她更快一步,俯身称了声是,然后便提着裙摆逃命似的跑出去了。
什么情况?
怎么美人儿出去了?
仙梦一溜烟关上了房间的门,这才终于松了口气。
门外的蔺风瞧见出来的是她,倒是没什么惊讶神色。
“汇报完了?”
仙梦将半敞的领口整理妥当,面无表情道:“完了,只是差点被那姑娘听到。”
蔺风看了眼紧闭的房门,友善的提醒道:“奉劝你一句,以后离那姑娘远点。”
仙梦万分嫌弃的剜他一眼:“还用得着你说?我方才助了主子一臂之力,只等着主子给我赏赐便是了。”
说完,她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,只留下蔺风一脸百思不得其解。
*
屋子里安静地连掉落一根头发丝都能听得清楚。
姜醉眠不知为何,她怎么成了伺候在侧的美人儿了?
陆昭珩在看案桌上的书卷,神情专注,时不时提笔在上面批阅几笔。
姜醉眠偏头看过去,见都是些鸿胪寺内日常事务,还有些接待使臣的准备事宜,便立即没了兴趣。
左正一死,鸿胪寺卿的位置暂缺,而陆昭珩又主理接待事宜,因此近几日馆内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听他差遣,有何事也都直接向他禀报。
只是没想到陆昭珩竟然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庸懦无能,馆内一切他全都安排妥当,料理得宜,让常如和那几个少卿都无话可说。
姜醉眠又见桌边放着那卷诗本,她见陆昭珩正在提笔写字,便轻轻伸手过去,将那诗本翻开了第一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