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元朗当然有他的优点,一个农村穷小子,靠着战功做到了副团长的位置。他这个年纪能混到这个级别,满家属院也挑不出几个。”杜紫英叹了口气,心里满是无奈。
杜家老太太点了点头:“那是看上人家的前途了。”
杜紫英连忙摇头:“妈,要是知知看重前途和家世,她怎么会找沈元朗?这孩子是被孙喜旺那畜生伤透了心,找对象不看外貌,不图家世,就看对方是不是有担当、有责任心的男人。”
提到孙喜旺,杜家老太太的眼眶瞬间红了,心口一阵阵刺痛。孙喜旺就是杜知知的亲生父亲,也是杜杜家老太太的大女婿。想起被他逼上吊的女儿,杜家老太太的心就像被刀子剜了一样。
长女的惨死,是杜姥姥一生的痛。
想到长女什么都没留下,除了杜知知这个孩子……
“罢了,既然是孩子自己喜欢的,说明这个小伙子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。两口子过自己的日子,也不必常跟婆家来往。让和风把他们小两口调远一些,离得远了,麻烦自然就少了。”
杜紫英张了张嘴,心里直犯嘀咕:她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耳根子软了?她带杜知知回来,本就是想让杜家老太太出面,把这婚事搅黄了。可杜家老太太怎么还支持上了?这可怎么办?
杜知知看着小姨急得直跺脚,心里暗自好笑。
她对沈元朗那是铁了心的喜欢,飞蛾扑火似的跳进婚姻里。如今她同样铁了心的要分手,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回头。
感情这种事,她拿得起放得下。只不过老一辈的人思想传统,讲究一个从一而终。
她心里想着,脸上却带着几分无奈:“姥姥,其实沈元朗没有那么好,他……”
杜知知话还没说完,就听见窗外传来一阵吵闹声。祖孙三人齐齐看向窗外,只见大舅妈张胖菊叉着腰站在院子里,正跟马二娘对峙。那张胖菊,人如其名,又矮又胖,脸圆得像一个大肉球,眼睛小得像两条缝,看着就让人讨厌。
“我说二娘啊,你又在杜家老太太门口站岗呢?我可跟你说,现在是新时代,可不是你们旧社会那一套了。我小姑子回来了,我这个当嫂子的得进屋招待。你一个老妈子,好好做你的针线活儿,挡在门口是什么意思?我可告诉你,你再敢拦着我,我就去委员会举报你们!”
张胖菊那声音,又尖又细,像一把锯子在磨着人的耳朵。她不停地推搡着马二娘。马二娘身形瘦弱,被她狠狠一推,险些栽个跟头。
杜紫英气得目眦欲裂,刚要骂人,就见杜知知冲了过去。
“委员会早在1980年就取消了,大舅妈想大义灭亲,还是去公安局吧。你去公安局的时候,可得好好打听一下,未婚女人耍流氓、钻男人被窝,到底是判无期还是死刑?”
杜知知这话,说得又狠又毒。
张胖菊整个人如遭雷击,面露狰狞,瞪着杜知知:“小贱蹄子,你胡说八道什么呢?”
杜知知嘴角泛起一抹冷笑:“女流氓拉个手判三年,亲个嘴判无期,像招娣姐姐那样钻继兄被窝的,是不是该判死刑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