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木已成舟,她不想让小云和她一样在村里受人嫌弃,她答应了阿英的请求,就当报答她小时候的情分。
如果没有阿英,她不会有机会出去上学,也不会在镇上当妇女主任。
若玛回忆起小时候趴在溪边,阿英拿着树枝教她写自己的名字,她明媚地笑着告诉自己,要走出去。
或许,她说的是对的。
若玛握紧了篮子,她要救小云和阿英,但是小云不能和她一样,插上黑旗。
不能让卦师算出是谁下的蛊。
实际上,卦师的卜算范围很有限,他们无法精准找到下蛊人,但是可以算出蛊虫出没的具体方位。
若玛看着手中的篮子,篮子里多了一个白色包裹。
她在破屋外徘徊了很久,白布里包着的是那个破碎的瓦罐,瓦罐里有饲养蜘蛛蛊的气息,底部还残留着阿英的血,蛊闻到血液的味道会跟过来,她小心翼翼地把瓦罐埋在了破屋的墙根处。
但这么做还不够,一旦有人来搜屋找到蜘蛛,蜘蛛一死,阿英必死无疑。
若玛抬起篮子,她知道这间破屋以前就是有蛊的人家,于是她故意在篮子底部留了蛊食用来吸引别的蛊虫。
将篮子递给陈理言的那一刻,若玛的手在颤抖,她并没有想过害他们,明天村长就会带人搜屋,只要发现破屋里的蛊和阿都中的不一样,他们就安全了。
本来,本来小云……她几乎得救了。
然而,她们都错了,中不中蛊的根本就不重要了,结不结婚也不重要了……
——他们把小云卖了。
若玛亲眼看见那户人家将钱交给村长,亲眼听见那人说他们家本就是养蛊的人家。
这就意味着他们根本不在乎小云是否染蛊,他们只要她。
一切都完了。
若玛不敢告诉阿英这些,她悄悄绕去了新娘的那件屋子,看见小云穿着红色的嫁衣坐在镜子前,她是那样年幼,是那明媚动人,但她的眼睛就像一汪死水,毫无生气。
里面人很多,村长下了死命令,没人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靠近。
若玛就这么看着,眼泪不自主地滑落下来,她透过红衣看到了阿英口中那个巨大的火坑,无数人簇拥着将女孩儿推到坑边,没人推她,而是看着她,对她说——“跳下去吧。”
若玛不想放弃,她转头想去找村长要个说法,却在脚边发现了一张被团成了一团的纸条。
纸条是用祠堂的红纸写的,字迹凌乱的写着三个字——陈理言。
若玛紧紧盯着纸条上的三个字,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。
她去找了陈理言,说实话,若玛不确定,她们在知道了那两只蝴蝶蛊是自己引去的之后,还会不会帮她。
出人意料的是,陈理言见了她。